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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安心與長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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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平心中大喜,拖著繡鞋就往房門走去,房門一打開,風雪迎面而來,長平被吹的瞇了瞇眼,再睜眼時便見蘇緒言面帶笑意,長身玉立。

“你身子好些了嗎?”長平急急問出,蘇緒言的臉色看起來比上次要好多了,眼眸清澈明亮,如皎月無暇。

“無礙了。”蘇緒言含笑應道,他瞧著長平宛若失神。

有多久沒見過這般明艷動人的長平了。

錦衣華服,珠釵金簪,眉眼依依如秋水,嬌艷瀲灩如名畫,仿若當年美婢擁簇,不可一世。

他的九兒果然還是最合適這般高高在人。

他的眼幾乎離不開長平,這些日子裏長平毫不留情轉身離去的身影,一直在自己腦中浮現,擾得他夜不能寐,日不可安。此時見人又站在自己跟前,一雙水眸滿滿都是自己,才有些安心下來。

瞧得長平面露疑惑他才歪了歪頭,道:“九兒可有想我?”

長平猶豫了下,自己是有些想,可是天寒地凍的他們站在門口討論這個貌似有點傻,於是伸手拉著人就往屋子裏帶,“外邊冷,還是進來吧,斷利呢?”

“她自有去處。”蘇緒言說道。

長平點點頭,斷利身手矯健,自會註意安全。

看著眼前佳人點頭頷首,頭上流蘇金簪隨之晃動,蘇緒言心頭略癢,兩三步跨了上去將人抱在懷裏,垂頭湊近她小巧耳尖,委屈至極,“九兒不想我嗎?可我想的緊,那日九兒走的好決絕,我流了那麽多血,竟是連頭都不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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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這話長平現在說不出口,也不掙開來,只是轉了個身,扒著他的衣領想往裏瞧,“傷口愈合了?”

這寒冬臘月的,衣服也穿了不少層,長平扒了幾下也沒看到。

“愈合了。”本來也就是小傷,那時也是他太過傷神,才會發了熱,“可要脫了給你看看。”

“還是算了。”長平將他衣領理好,天怪冷的,脫了萬一又病了就得不償失了。

蘇緒言笑著抱起人坐在了軟榻上,又把長平放置在自己腿上,繼續問道:“九兒為何避開我的問題?”

見蘇緒言這般不依不饒,長平捏了一顆小幾上的蜜餞塞他嘴裏,擡眼看他眼巴巴的望著,無奈開口道:“想你。”

蘇緒言這才滿意了,握住她的青蔥嫩指,道:“九兒不必憂心,回京路上我都會相伴你左右,我們一塊回京。”

“你想好了?”

長平擔憂,陛下是個多疑之人,蘇緒言若是回京,那陛下定會知曉,到時恐有性命之憂。

“九兒無需擔心。”蘇緒言明白她心中所想,撫著她的背輕輕安撫,“我既是打算回了,定做好完全準備,絕不回去送死。”

話雖如此,但長平仍是細眉微蹙,蘇緒言逗了幾句,兩人又鬧了一番,直至子時時刻,熬到了守歲,長平才有了些睡意。

“九兒又長一歲了。”蘇緒言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,上面還有淺淺痕跡,他瞧著甚是礙眼。

長平卻又是皺了皺眉,又不是小孩子了,聽到長一歲總讓人不太開心,尤其是對女子來說,於是瞥了他一眼,“你也又老一歲了。”

蘇緒言一楞,想著自己哪說錯了,難道要說新年祝語才開心嗎?

見他此般,長平又笑著進了裏屋,坐在銅鏡前,擡手拿下頭上的珠釵金簪,摘下耳墜手鐲。

丫鬟們不在,身上的重重衣裳脫起來也費事了些,長平弄了半天才脫下兩層來。

“我來。”蘇緒言不知何時走了進來,搭著她的肩給她換衣。

長平也不動了,幹脆站那讓他動手。幸好以前蘇緒言也是等過長平換衣梳洗的人,多多少少也知道哪件該從哪裏解開。

換完衣服後,長平上床滾進裏側,拍了拍外邊,“躺一會兒。”

蘇緒言輕笑出聲,褪去鞋襪外衣順從上了床,又把人扣進自己懷裏。

長平揪著他的衣襟,面上若有所思,“引之,你說我們像不像……”

“像什麽?”沒聽見下文,蘇緒言便問道。

“像你在外偷偷摸摸養著人。”

“凈是胡說了。”蘇緒言哭笑不得的彈了彈額頭,“正兒八經的迎進門,恨不得金屋藏著了,怎麽就偷偷摸摸了。”

說起來蘇緒言還頗為咬牙切齒,每每與長平一小吵,她就跑到別苑處,偏偏不長眼的人就跟了過去。他又不甘心的把人請回來,氣急了還真想藏著人,不讓出門。

“我就隨口一說。”長平打著哈哈笑過,主要還是前次她穿墻過瓦去他,今天他又躲著眾人來看自己,每次都還躺在了床上,這讓她有些想起小話本裏的情節來,一時感慨啊。

窗外風雪還在繼續,長平已窩在蘇緒言懷裏睡去,而蘇緒言卻是一夜未眠,看著懷裏人的一眉一眼,沒有絲毫睡意。

若有可能,他真想就這麽抱著人直到永遠。

可是他們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地方,幸而父親給他留了不少好東西,此番回京,他不愁自己的安危,反而最擔心長平。

一夜風雪而過,長平醒來時身側已經沒人了,只是尚有餘溫在,想來還是剛走不久。

長平一行人在這個小鎮上又待了幾日,待風雪過去後,一行人把陷進的馬車推出來,收拾收拾重新上路了。

一路上走走停停,辰自淵歸心似箭,而長平是能拖一日是一日。

蘇緒言果真如他所言,一路跟在長平他們身後,偶爾還會讓斷利送些小玩意兒來,或者將自己送上門來。

“世子,東西給夫人送去了。”斷利從窗外跳進來,這些日子裏走窗子走多了,現在看見窗就想跳。

“好。”蘇緒言擱下筆來,這些日子他每日都在寫信部署父親留下的眼線人脈,將東西放好,蘇緒言擡起臉來,道:“斷利,你先一步回京城,幫我送些東西。”

“是,世子。”斷利直接應下,這些日子見世子步步籌謀,她心中是歡喜的,只要世子肯振作起來,其餘一切都好說。

蘇緒言手裏拿著一樣三封信,其中兩封頗為分量,他交到斷利手裏,道:“這兩份給洛王和太子,這一份給敏王。”

太子謙卑有禮,在朝中頗有名望,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將陛下的猶豫心軟學了遍。而洛王是陛下三子,為人囂張,做事大膽狠辣,頗受陛下寵愛。敏王是陛下六子,自小在軍營摸爬,雖有軍功卻不受陛下待見,和平成侯府交好,當年事發也唯有他肯為平成侯府求情。

等長平他們回到京城地界時,柳枝都已抽芽了。

隨行隊伍浩浩蕩蕩還未進城門,就見城門外香車鬢影,倩影裊娜站在那兒。

辰自淵勒住韁繩,眉頭微皺,他沒想到長樂會那麽膽大明顯,直接站在這裏等他。

“辰公子一路辛苦了。”長樂公主帶著美婢上前來,微微仰臉笑道。

長樂公主是華貴妃膝下之女,只早了長平一個時辰,許是這個原因,兩人的長相也頗為相似,當年還被成為並蒂雙花。只是長平更為艷麗動人,一顰一笑都帶著股勾人的勁,而長樂則是清婉流轉,楚楚動人。

然而她卻不如長平受寵,明明是貴妃所生,卻被地位低下的貴人所生的長平壓在下邊,這讓長樂不知撕裂了多少繡帕。

然而現在,整個大赫沒有比她更尊貴的公主了,若說還有不甘,大概就是所嫁非人了。

明明心悅眼前如清風明月般的貴公子,卻偏偏被指婚給一個武夫,還是個身患有疾的武夫。

“見過長樂公主。”辰自淵翻身下馬行禮。

“你我不必如此客氣。”長樂想要扶起人,卻被側身避開來,她收了手倒也不在意。

“禮不可費,望公主恕罪,臣還要去宮中覆命,恕臣不多留。”

長樂笑意淡去,瞥見後邊一輛寬敞高大馬車,上邊裝飾華麗掛有流蘇,一看便是女子所用,“車中何人?”

“恕臣無可奉告。”辰自淵上了馬,一夾馬肚徑自離去。

“辰自淵你放肆!”長樂斂眉喝道。

“臣奉陛下命令做事,還望公主莫要糾纏。”辰自淵語氣恭敬,眼中有些不快。

“你拿父皇威脅我?”

“不敢。”辰自淵挑眉,“只是出了事,臣擔不住,難道公主要為臣擔下嗎?”

長樂一怔,她很想說出可以,但是一想到父皇盛怒模樣,她就歇了這個心思,心不甘情不願的退開來。

辰自淵撇過臉去,扯著韁繩繼續前進。

將對話全部聽進去的長平輕輕笑起,都過去將近兩年了,自己的這位皇姐竟還是一門心思撲在辰自淵身上。

就像以前,明明厭惡自己,卻還是掛著笑意和自己待在一塊兒,就是為了能見辰自淵幾面,殊不知自己在一旁看戲的自己都快樂瘋了。

撩起車簾子側目看去,正從辰自淵身上收回眼的長樂也看向馬車,對著那掀開一點角兒,露出細白手腕的車窗歪了歪頭,面上若有所思,果然是位女子,但是辰自淵奉命去辦事,為什麽會帶回來一位女子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麽麽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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